且歌

宁愿是条船。/看文号@叶倾歌

【凌李】你等我到三十五岁

*换个方式写破镜重圆,好久没狗血一把了,放飞自我,一发完结,OOC都是我的锅。

*我觉得我可以改名且·永远赶不上深夜60分题目·歌

*写完发现又双叒跑题了.....强行扣题【


“诶,老凌,我昨看见熏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韦天舒在更衣室里换衣服,隔着薄薄的门板朝门外喊了一嗓子。

隔间外面就是哗啦哗啦的水声,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韦天舒自己琢磨了一会,尽量用着放松的口气试探道:“有几年没看见他了?三年多了吧,还挺瘦的,也没变什么模样。”外面依旧水声不断,他几乎可以想到凌远一脸不在乎的表情。

然而隔着一块门板之外,站在水池前的凌远在他的絮叨和水声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他只听见了韦天舒的第一句话。

李熏然回来了。

他想起当年他和李熏然吵的天翻地覆,想起最后他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拿,像是突然从他生活里删除了一样。

那么,时隔这么久,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三年前。

 

前段时间老院长退休了,一手提拔了凌远上来,一时间下面不服气的不合作的,要应酬的厂家供应商全都落在了他身上,他恨不得把一天当成两天来用。来送报告的李睿看着他眼睛下面发青,不由得咋舌道:“你也差不多歇歇,活是永远干不完的,你把自己搞成这样累出点毛病怎么办,你看咱院里那谁,年纪轻轻一身病......”

凌远挥挥手打断他,“行了先不说这个,明天早上有供应商来谈仪器的事,你把资料准备好。”

李睿自知劝了也白劝,手里捏着的几张纸哗啦哗啦响,“真不知道你和你们家那位哪个更拼。”

 

第二天的会议临近尾声的时候他放外套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他后知后觉注意到时属于李熏然的号码已经开始震第三遍,他朝着合作方歉意的点点头起身出了会议室。

刚一接通电话就听见对面嘈杂的声音和带着哭腔的语句:“凌院长你你你快来急诊!李队出事了!”他眼皮跳了几下,紧接着就挂了电话一路冲了出去。

 

急诊室里永远嘈杂,他分开拥挤的人群试图找到李熏然的身影,最后他在最里面看到了坐在手术床上半倚着墙壁的李熏然。离着老远就看见了他半身都染上了血,嘴唇也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因此那道被他自己咬出来的齿痕就格外刺眼。他沉着脸走过去,听见他还在用有点颤抖的声音安慰人,“....没事啊,医生不说了么,贯穿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什么也不耽误。”

走近了才看见他汗津津的额头和顺着脸颊淌下来的汗,落在衣服上晕开一道痕迹。他看着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却还撑着和人说笑安慰人的李熏然,无端端的就想发火。李熏然注意到他时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又无所谓的笑笑,“哥,你怎么来了。”

他觉得心里那股火又旺盛了几分,声音也跟着冷了下去,“我不能来?”

李熏然抿了抿唇,“不是,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最近也忙。”

气氛正尴尬时闻讯而来的李睿和韦天舒已经换了衣服,“行了你们俩等会再沟通感情,这都什么时候了先做手术!”说着顺手把凌远拦在了门外,“我和三牛来,你外面等着。”

    

其实事情特别简单,李熏然他们队里来了个刚毕业的小警察,第一次被带着出任务的时候没经验,冒冒失失就想往前冲,结果就惊动了嫌疑人。李熏然一咬牙把人往后面一甩生生替他挨了一枪。

连续几天的熬夜加班让人头疼又火大,凌远这会觉得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李熏然醒了之后就看见凌远黑着一张脸跟门神一样坐在他身边,他之前就察觉到了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却有些不得其解,他为什么这么生气?这不是他们的工作日常么?最后他清清喉咙,“哥,你真的不用特意过来,我没什么事....”

“没事?也是,子弹再往下打三厘米也用不着你跟我说有事没事了。”凌远想到他才刚做了手术,提高的声音又硬生生压了下去,“李熏然,你有几条命够你这么拼?”

他猛的抬起头,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几条命?我当然就这一条命!”说到这他又扬头看着凌远笑了笑,“话又说回来,凌院长,你又有几条命够你白天门诊手术晚上熬夜加班?”

“这是我作为医生和院长不能推卸的责任!”

“可我是警察,就算有一天把命交代出去也是我的责任!”像是牵动了伤口,层层纱布下有鲜红的血迹洇了出来,他看着那抹红第一次示了弱,一脸挫败的叹气道:“...你先好好养伤,这些问题,这些问题我们以后再谈。”接着他像逃离一样离开了病房。

可是后来他们却因为这个问题一再的吵架,最后他们没力气再吵了,凌远说要么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好好想想,李熏然扭头就直接找他爸调去了外地,一走就是三年。

而他在那时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措和迷茫,一直以来他认为顺利成章又合情合理的事情看上去似乎有一点不一样了,他慢慢说服自己,这些都是工作。这些都是他们的工作。

 

韦天舒自顾自的说了半天,见凌远连个声音也没有,换好了衣服从里间走出来纳闷的看了他一眼,结果拧头就看见他在那边的水龙头底下没完没了的刷手。

“你干嘛呢?你这都要把自己刷掉一层皮了。”

他关掉水龙头,没了水流的声音不大的空间瞬间沉寂下来,他对着镜子里的凌远问道,“你听见我说什么了么。”

凌远没回答他,只是拿了衣服进了隔间换衣服,韦天舒跟过去,隔了一层门板和他说话,“你就没什么想法?我当初就说你们俩太冲动,哪有因为这种事就分手的,你在多考虑考虑啊...”他猛地拉开门,截断了韦天舒接下来的话,面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自持,好像刚刚那个人不是他一样。他把衣服扔进柜子里,随后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知道,等会还要开会,我先上去了。”

 

李熏然再次站在办公楼前有些感慨,三年前他磨着他爸在最短时间内把他调到了外地。上个月他们老队长升职,队里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接任,恰好他在外地的任期也满了,借着这个机会他爸大手一挥把他又调了回来,这会儿才到家没多久就被叫回来报道。

从楼门口到办公室的路上和人打了一路的招呼,前几年他带的那个刚毕业的小警察已经沉稳了不少,但见着他还是像只被解了绳子的大型犬,和几个同事撒着欢的往他身边扑。

“哎呦李队你可回来了!”

他笑笑,“怎么,还记得我呢?”

对方缩了一下脖子,“哪敢不记得您啊,当初要不是您救我...”

李熏然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于是笑着略过了这个话题,只是拍拍他的后背,“行,晚上叫大家出去吃个饭,我请客。”

他和几个同事说笑了一会,定好了晚上吃饭的地方众人也就散了。等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一个人时他倒有些不适应,他才刚回来办过手续,一时间手里也没有什么任务,倒是难得落了个清闲。他托着下巴有些无聊的看了窗外一眼,外面那棵银杏树依旧高大挺立,也许再过几个月入了秋,树下又是金灿灿的一层落叶,甚至连一墙之隔的小吃街看起来都和三年前没什么分别,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可是怎么会一样呢?再也不一样了。

 

会议室里几个科室主任正挨个汇报上个星期的工作情况,凌远明显一脸心不在焉的表情,李睿看着有点新鲜,换了个姿势捅捅身边的韦天舒,“少见啊,怎么了这是?”

韦天舒手里的笔转了两圈啪嗒的掉在了桌子上,他看了一眼人还在这心估计早就跑警局去了的凌远,然后撇嘴笑笑,“李熏然回来了。”

李睿露出了一脸难怪如此的表情,三年前的事他也隐隐约约知道,正想进一步八卦的时候凌远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他赶紧坐直了身体,摸了根笔在空白的笔记本上煞有其事的写了两行字装作认真的模样,同时在内心里嘲笑了两声。

死要面子活受罪。

 

晚上这顿饭是为了给李熏然接风,也是为了庆祝他升职,局里曾经和他熟识的人来了个七七八八。一群小伙子菜还没上齐就敲着桌子喝了大半箱啤酒,李熏然干脆摆出了一副来者不拒的模样,然而连着灌了几杯之后也有点晕,只好和边上那桌挥挥手让他们先喝着,自己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简瑶见状给他倒了杯茶推过去,“看样子在基层没少喝,酒量见长呀。”

他扯了张湿巾盖在眼睛上,透过一层纸巾头顶的灯光也变得柔和起来,他一只手搭在旁边的椅背上,感受到灯光落在眼皮上的热度才笑着应了下去,“还那样,对了,你和薄靳言怎么样了?”

“挺好的呀,我妈还说等办婚礼的时候一定得把你叫回来,不然她就拖家带口去找你。”简瑶像是又想起什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我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看见凌远了,他还问我你怎么样了。”说到这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熏然,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李熏然隔了许久没说话,久到简瑶以为他睡着了,才听到他有些模糊的声音从湿巾后面透过来,

“是么。”

紧接着他将湿巾扒拉下来扔到一边,然后很快的笑着跑去和隔壁那几个接着喝酒,一边又喊着不喝多了不许回家,然后又大声叫着让服务员上酒。

简瑶抱着果汁看着他,单从今天的状态来看他和三年前甚至更久以前没什么不同,依旧是骄傲的,开朗的那个李警官。但是简瑶分明从他身上看出四个字:

外强中干。

 

席间有喝多了的小警察大着舌头问他,“李队啊...你当初为什么突然要调走啊?老队长当时可气的不轻。”

李熏然握着酒杯愣了一下,最后若无其事的笑笑,“那时候——年轻,总觉得自己什么都对,不知道退让,觉得走了就不用解决问题了,多好。”后面几个字含糊不清,好在大家都喝得有点多,也没人在乎他的回答。

最后吃完了饭李熏然成了唯一一个喝的站不住的人。他闭着眼睛还记得指挥自己几个属下,“直接...直接给我带回局里啊...我就在休息室睡一晚...不然,不然回家我妈得骂我一晚上。”

扶着他的那个戴眼镜的小警察忙着回应他,下楼转弯的时候就撞到了人。他赶紧站好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们头有点喝多了...哎?”

简瑶听着前面徒然变高的语调,有点诧异的从人群后面探头看了看,在看清来人的时候也跟着惊讶了一下,这可真巧,说什么来什么——撞着的人刚好是之前在饭桌上谈论过的凌远。

 

凌远今天晚上和几个合作方应酬,刚挨个找了代驾把喝高了的几位送回去了结果回头就撞上了人,他内心有点复杂的看着靠在别人身上才站得稳的李熏然,最后叹了口气握着他的手腕把人拽过来,动作无比熟练,语气无比熟稔,“怎么喝这么多?”

李熏然闭着眼睛不说话,多嘲讽啊,你看他的口气,就像这三年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凭什么你能这么若无其事,凭什么你又能什么都不在乎。

简瑶见他不说话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不想理凌远,只好硬着头皮替他解释,“熏然这不刚回来么,和几个同事聚聚,等会我们就送他回去了。”

凌远应了一声,想想又说:“我带他回我那吧,别麻烦你们了。明天早上我送他去局里。”

 

入了秋的夜风还有点凉,他刚刚喝了酒,脸上一片潮红,闭着眼睛咕哝了一声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凌远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他又不敢给李熏然吹冷风,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关好了车窗,从后车座上拿了外套给他披上。一路上车开的稳稳当当,等车停在了车库里他却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了,之前在大堂门口看见了喝的醉醺醺的李熏然,几乎是下意识就把人带了回来。他侧过身替李熏然解了安全带,抬头时发现李熏然已经醒了,正静静的盯着他看,一时间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这时候该说什么,说你怎么又喝这么多酒?还是说太晚了别走了在这睡一晚。

他突然发现,在分别三年后,他不管想说什么都没了立场。倒是李熏然先开了口:“我晚上不好回家里,在你这借住一晚上,方便么?”

凌远点点头,“你放心,这几年没有别人。”说完了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着好像不对劲,车里再次被尴尬包围。李熏然挠挠头发,叹了口气,“行了别多想了,就当是朋友来你家睡一觉。”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洗完澡躺在新换了床单的客房里时又有点睡不着。以前他和凌远住在这的时候客房用不上,房间里总有一股潮气。然而现在床单和被子上都还留着晒过的阳光气息,刚刚用的牙刷和睡衣都是新拆的,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他却有点说不出来的委屈,像是忘了刚刚说“朋友来你家睡一觉”的人是自己。

想到这他呼的一下掀了被子,光着脚跑到凌远的房间,象征性拍了几下门就闯了进去。凌远这个时间还没睡,正靠在床头上看书,见到他光着的脚皱了下眉头,“把鞋穿好。”

李熏然当没听见,借着那点将将要散去的酒劲直接坐在凌远床上,直直的盯着他看没头没脑的问他:“当初你为什么要走?”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床头灯,他的表情落在灯光范围外有些晦暗不明,凌远叹口气,“先走的那个不是我。”

“那你为什么不拦我?”

“我觉得可能这样我们都能想清楚,那时候咱们已经吵了太长时间了,况且你也没给我机会拦你。”他今天晚上显得格外有耐心,他也想知道,如果当时他们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那现在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

李熏然盘腿坐在床上,觉得今晚自己真是英勇无比,他扬着下巴问他,“那现在你想清楚了么?”

不等凌远回答他自己又接着说:“我知道,你肯定后悔了。”他轻轻点了点头,“你说多可笑,咱们俩都有要背负的责任,却还妄想让对方退一步。”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凌远,慢慢笑了笑,“可是我和你一样,我也后悔了。”然后他就向后仰着躺了下去——睡着了。

凌远吓了一跳,摸摸他的后脑勺见没磕着总算松了口气。又起身把人抱过来让他躺好,给他盖上了被子,他的那点睡意现在跑了个一干二净,心里想着全是他刚刚说的那些话。

李熏然说的没错,他确实后悔了,他们明明有更好的处理办法,他却偏偏选了两个人分开想清楚——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他想,如果他们分开了,他们是不是真的都会好过一点,是不是真的都能想清楚。然而等真的分开了他才意识到,是他错了,他的那些所谓的坚持与执着在这个人面前统统不值一提。但是他仍不会后悔坚持他身为医生所要担负的责任,就像他坚信李熏然也不会后悔他所承担的那些责任一样。

 

第二天早上他们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凌远先收拾好了下楼买早饭,李熏然坐在床上发了会呆,压压翘起来的头发就去洗脸。他咬着牙刷刷牙时凌远已经拎了早点回来,朝他点点头,“洗了脸就来吃饭,等会我送你回去。”

上班的路上李熏然闭着眼睛装睡,等到了单位门口正要下车的时候却被凌远按住了手腕,他疑惑的看了凌远一眼,“还有事?”

“手机号换了没有?”

他第一反应是这几年在外地时用的那个手机号,下意识回答到:“外地那个?早就换回本地的了。”

凌远皱着眉拿出手机,“现在的多少?”

李熏然刚报了前几位就被凌远打断,他把手机放了回去,很快的笑了一下:“那就还是之前那个。”

他意识到凌远说的“之前”是什么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恍惚,最后犹豫了一下,“哥我先上班去了,以后...有时间再联系吧。”

 

今天严格算是他回来上班的第一天,他到的时候发现办公室的桌子上有一盒糖,是档案室的女孩子送来的喜糖。这会来送糖的姑娘还在外面说笑,语气里都是即将步入礼堂的欣喜和甜蜜。

李熏然心不在焉的摸了一块扔进嘴里,是咖啡味的太妃糖。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苦涩从舌尖炸开,然后蔓延到了整个口腔,紧接着就是更加浓烈的甜,顺理成章的掩盖了那点已经微不可见的苦意。

舌尖顶着糖块从左面滑到右面,转了个圈又滑了回去。昨天晚上喝酒时被问到的问题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为什么要走?

当然是他以为两个人的关系就此陷入无法逆转的困境中,在当时的情景下分开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也知道,他的负气离开只是因为他无法面对,他几乎是在冷静下来的一瞬间就后悔了。其实昨天他仗着喝多了说的那些话皆是出自内心深处,因为他也想知道,如果当初的选择不同,那么他们会不会走向另一个结局。

但是他仍是死撑着不肯回头,回什么头啊,等回了头,两个人抱着自己不肯退缩的观点再吵一架?他最初以为,时间久了他会慢慢忘了这些,然而在那些身处异地的沉沉长夜里他想了一遍又一遍,想他认识凌远时还是十七八的少年,想在一起时两个人在厨房里对着菜谱做饭,想在他家里老太太念叨两个人都不晓得照顾好自己。

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些年的记忆全都和凌远有关。你要我怎么忘了你,你要我如何忘了你。

 

接下来的几天算得上风平浪静,手底下几个下属渐渐历练起来了,出门办案也开始像模像样,李熏然偶尔恍惚间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刚毕业能冲能打的小警察。正晃着神有人敲敲门:“李队,接到报案,有人持枪抢劫银行。”

“好,准备出警。”

 

晚上临下班前凌远忽然接到通知,高速上一辆客车追尾,全车二十多人要尽快安排救助治疗。紧接着急诊室就迅速的被各路人员填满,他一面沉着的指挥底下人安排手术治疗,一面又要尽量安抚陪同家属,等将二十几人全都安排好后已经接近清晨。他暗中呼出一口气,连夜的加班让人疲倦不堪,他莫名的想到李熏然那时受伤,急诊室里也是这么嘈杂,而他站在人群里,看到眼里的却只有他。

在这一刻他忽然认识到了他们的失败,他们有那么多的理由为职业奋不顾身,却仍然自欺欺人的希望对方为自己有所退让。他用了将近三年的时间认识到并承认他们的错误,但是他不能再用三年的时间去挽回李熏然。

而李熏然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进来,“哥,你在忙么?”

他四下看看,找了一间无人的换药室,关上门后就将嘈杂全部阻挡在外,“没有,刚忙完,怎么了?”

“我...今天接了个案子,持枪抢劫,等我们到的时候,嫌犯已经挟持了人质。”

凌远敏锐的察觉到李熏然今天似乎有些脆弱,心下一紧,“你受伤了?”

那边轻笑了一下,“没有,那边拿的是把模型枪,吓唬人的,人质倒是受了点轻伤,刚送到医院。”

紧接着他又叫了一声,“哥。”

“嗯。你在我们院急诊?”电话那边的杂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凌远起身想要去开门。

“是我不对。”

他的手停在门把手上,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李熏然像是没注意他,自顾自的说着:“当然,我有不对的地方,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其实那时候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工作当然重要,可是同时我也不想失去你,只不过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时间谈论这件事。”

凌远听到这里时不再犹豫,一把拉开换药室的门,试图从背景音里找到李熏然的位置。

“不如就…等到我35岁,也就是三四年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都能再成熟一点了,就到那个时候……”

到那时候,如果我们还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如果我们还能在一起。

李熏然莫名觉得嘴里有点苦,他赶在声音哽咽前想要急着挂掉电话,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同时从手机里和身后响起,“别等到那个时候了,我们已经错过太多时间了。”

“我们重新开始。”

他回头望过去,凌远就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身后就是一片明媚的朝阳。

是新的一天。


--END--

啊对了想起个事,这两天发现好多点赞时间集中在半夜一两点,甚至还有三四点的Σ( ° △ °|||)︴ 姑娘们文可以慢慢看,觉不睡就真的没时间啦,好好睡觉不要熬夜看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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