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歌

宁愿是条船。/看文号@叶倾歌

【凌李】俗套爱情

*加班间隙磨出来的,不知道写了个啥【

*又名《破镜重圆的一百零八种打开方式》、《钱包去哪儿》

*脑洞在这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他喝多了没人管会很麻烦,但是我没想到,我勤勤恳恳当了一上午老妈子结果还是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李熏然在一场婚宴上喝多了。

 

局里有同事结婚,他们到的时候看到平时神勇无比的同事今天笑的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婚宴大厅悬挂着粉色和红色的丝带,有亲戚家的小朋友抓着气球跑来跑去。

傅子遇环视一圈,然后惆怅的叹了口气,他这边坐着一杯一杯喝起来没完没了的李熏然,简瑶那边坐着盯着冷盘一言不发神游天外的薄靳言,和周围人一比这一桌的气氛显得异常诡异与众不同。二人对视一眼只觉得自己愁的要掉头发,这都造的什么孽。

新娘刚刚离场去换衣服,马上就要来挨桌敬酒,结果李熏然先把自己喝的快要神志不清。

傅子遇只好手忙脚乱的给他倒茶拿纸巾,还不住的朝薄靳言和简瑶使眼色让他们帮着抢杯子。同时深觉自己今天不是拿错了老妈子或者保育员的剧本,人生一片惨淡。

“我说,你差不多也别喝了啊,再喝下去你想让人家觉得你惦记新郎还是惦记新娘啊?”他有些不耐,李熏然今天反常的厉害,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刚刚喝的急,红的白的啤的来者不拒,这会光坐着都觉得地板天花板在打转,最后不耐烦的大手一挥,“得了吧,我惦记谁啊我,你说我还能惦记谁?”

傅子遇一激灵,刚刚李熏然说话声音不小,桌上有几人已经好奇的转了视线,他还不想变成第二天局里同事讨论热点,于是在桌子下面踢了踢他,同时压着嗓子道:“你小点声,这一桌子可不都是自己人。”

他脸上终于有了点要清醒的意思,抹了把脸撂下杯子说要是出去洗洗,留下一脸忧心忡忡的傅子遇。

 

今天是周末,最近这几天又赶上个难得的好天气,出来聚餐的扎堆办婚礼的把酒店塞的满满当当,这会儿洗手间里倒是没什么人,转了个弯就把大厅里小朋友的笑声和独有的尖叫声挡在了外面。他草草抹了把脸,对着镜子照了照,脸上已经显出一片红来,连眼角都隐隐约约泛着艳色。他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到了当年凌远管他管得严,每次聚餐也不过是跟着凑凑热闹,喝两口就要撂杯子。

一开始他总是心不甘情不愿,有时候还和他闹一闹抢酒杯,故意要看凌远黑着一张脸训他。到后来慢慢也习惯了,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很少喝成这个样子。

想到此他又往脸上泼了一捧凉水,还想这些干嘛呢,他记得分手后他拉着傅子遇找了个大排档喝酒,末了大着舌头说从此往后凌远他可就不一样了。没少被灌的傅子遇也跟着喝的浑浑噩噩,眯瞪着眼睛问他哪不一样了,李熏然手里一下一下的按着打火机,砰的一下把酒瓶子撂在桌子上,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从此往后他就是我前男友了啊,和外面那些人都不一样了。

傅子遇一口酒全差点都喷在李熏然脸上。

 

想到这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面无表情的截断了脑海里那点陈年旧事,对于他们来说往事何止不可回首,甚至连一丝过去的痕迹也不能想起。想到这里他又有些忿忿不平,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呢。

他低头摸摸口袋,里面有简瑶之前塞进来的纸巾,随手抽了一张擦了把脸,又对着镜子照了照,前两天刚结了一个案子,全组人忙的天昏地暗,这会儿黑眼圈恨不得挂到下巴上,这样确实不太合适,他想了想。顶着一张无精打采借酒消愁的脸来参加婚礼,明天到局里指不定就给传成什么样子。他整整领带,提起一口气摆出至少看起来精神抖擞的模样,准备回去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结果刚出门就撞了人,本来就有些头晕这下只好扶了墙稳住身形,等他一抬头看清来人,刚刚提起的那口气瞬间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样散的一干二净。

——他们家老太太怎么说来着,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说什么来什么。

凌远看着他也是一愣,见他喝的有点多想伸手扶他,手伸了一半又硬生生收了回去。想了半天还是试探着开口叫他,“熏然。”

李熏然这会装作不认识扭头直接走已经来不及了,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终于从胃走到大脑了还是见着这个人他下意识就无法冷静思考——总之,他做了一系列日后酒醒可能会想打死自己的事情。

残存的意识让他分辨了一下凌远今天的着装,身着黑色正装胸前还别着花,配上酒店里隐隐约约能听见的音乐,可能画面里唯一缺的就是凌远向他介绍他的新婚妻子。

想到这里他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来,强撑着清醒打招呼,“凌远,你也结婚啊。”

凌远一愣,察觉到李熏然身上的酒气,心生无奈,他当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拿他没办法,更何况是现在喝多了完全不想讲道理的李熏然。只能放缓了语气,“你听我说......”

李熏然只觉得刚刚喝的酒都变成了之前席间简瑶杯子里的苹果醋,酸涩的气泡一阵一阵的上涌,他截断了凌远的话,抬起头故作洒脱的笑笑,“不用解释呀,你结婚嘛,怎么说也是好事情,恭喜你。”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低头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掏出钱包一把拍在凌远怀里,恍然不觉自己做了什么,“我没什么能给你的,这个就当给红包了。”

 

直到李熏然背对着他走远了他才有些回过神来,手里还攥着李熏然刚刚塞给他的钱包,凌远有些模糊的意识到,李熏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只是刚刚李熏然的态度让他有些摸不准要不要追上去,犹豫了几秒的功夫就错过了追上去的机会。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钱包,许是用的年头久了,边缘被磨的有些粗糙——这是他刚和李熏然在一起时买的,他不用打开都知道,钱包内侧还印着他们俩名字的缩写,当时还被人笑话幼稚,然而当年李熏然白眼一翻,咬着杯子嘲讽回去,老子乐意。

 

李睿在场内等了半天也不见凌远过来,只好出来找人,刚转了个弯就看着凌远站在洗手间门口发愣,手里还攥着个钱包,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了看,好奇道:“怎么了?不是快开始了么?你一个伴郎不跟着新郎入场站在这干嘛?”

凌远闭上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没什么。”他想了想,“捡着个钱包。”

 

新郎和新娘来他们这桌敬酒时李熏然刚刚回来,看上去一副已经收拾妥当的样子,只是等新人刚走他就泄了力气,靠在椅子上不想起来,门口新人的立牌远远看去竟然有几分像凌远,也许在不远的另一个大厅里,凌远也会带着他新婚的妻子去向亲友敬酒,他想他也会对另一个人说“我愿意”吗?他也会和另一个人共度一生吗?

后来的事李熏然有些记不清了,周围有人在笑,有人起哄着要再喝一杯,身边的简瑶正在和薄靳言低声说话,再远一点的地方有小孩子在追跑打闹。临散场的时候他用仅存的一点意识和同事道别,然后等上了出租车头一歪就睡死了过去。

 

半睡半醒时他隐隐约约听到坐在后排的简瑶和薄靳言在低声聊天,像是在讨论之前在婚礼上听到的新娘入场时的音乐。简瑶压低了声音,问道,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也用这个好不好呀。

他没有听到薄靳言的回答,只是忽然回想起了当初还在学校的时候,简瑶靠着薄靳言的肩膀小声说话,低头看书的薄靳言要很久才会抬头应和一声,然而握着简瑶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他和凌远坐在对面,莫名其妙的就笑的乐不可支,他说,凌远,你说谈恋爱的是不是都这么傻呀?

凌远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深意不言而喻。他笑眯眯的凑过去,趴在他的肩膀上问他,那我也是啊?

 

你当然也是。

 

李熏然忽然就醒了,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挠挠头发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睡衣,最下面的扣子扣歪了两颗,前一天的衣服毫无章法的扔在椅子上团成一团。手机在衣服堆里震了几下,他翻了出来盘腿坐在床上按亮了屏幕,索然无味的一条一条翻看着消息,今天是周日,他有些懒洋洋的不想动。

 

——当他意识到他钱包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下午,他在楼下便利店里买了啤酒方便面,却意外的没有在外套里摸到钱包,他只好手忙脚乱的翻出手机来付钱,收银的小姑娘红着脸说没关系下次付也可以呀,然后被从后面隔间出来的便利店老板不轻不重的敲了脑门。

回去的路上李熏然拎着啤酒若有所思,将自己昨天的行程想了个遍也没想到自己有什么地方需要用钱包的,最后只好笼统的归纳于也许是傅子遇昨天送他回来的时候顺便拿钱包付了车费。

于是将袋子换到另一边,腾出手给傅子遇发了条消息:“老子钱包呢???”

 

隔着好几个街区在家补剧的傅子遇莫名其妙打了两个喷嚏。

 

“后来我才知道,从天而降的不仅有惊喜意外和爱情,还他妈有锅。”

 

周一上班时傅子遇被李熏然拦在了办公室门口,在被询问到钱包时一脸茫然,反应过来李熏然在说什么时恨不得当场来一段窦娥冤六月飞雪,“哎不是,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前天你在人家婚宴上喝的跟那谁谁一样,我和薄教授劳心劳力的给你送回家搬上楼还帮你换了衣服,车费都是我掏的,这么多年谁不知道你的钱包护的跟宝似的,我闲的我动它。”

话说完了傅子遇隐隐想抽自己一巴掌,李熏然的钱包和凌远还有点说不清的关系,在他们分手后他从未主动提起过,这会儿他忽然提起此事,也不知道李熏然会是什么反应。

结果李熏然只当没听见最后一句,表情也没什么变化,淡然道:“那谁谁是谁啊,我又不是第一次喝多了,看你们大惊小怪的。”

值班室的小警察一路小跑过来打断他们,“那个,李队,有人找您。”

李熏然纳闷,“谁找我?说了什么事么?”

小警察挠挠头发,“说是捡着遗失物品了,来报案的。”

 

凌远那天把李熏然的钱包拿回家后翻来覆去想了一整天,想他和李熏然是怎么认识的,想他和李熏然在一起的那些时间,最后的记忆定格在他和李熏然分手的那天。

 

他们俩一开始的相遇一点也不浪漫——或者说,两个大男人本身也浪漫不到哪去。

 

凌远大二的时候一天晚上晚归,学校已经锁了门,想进门除了把看门大爷叫起来挨一顿骂以外就只能去后门那边翻墙,这事他没干过,因此他还是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在他犹豫的时候从另一端有个青年低头匆匆跑了过来,看到他的时候一愣,在灯光底下露出一口小白牙:“那个,同学,你也翻墙啊?”

当时他有点不知道这话怎么往下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青年乐了,手插在裤兜里好心指点他,“哎,你是不是没翻过墙?我跟你说啊,你们学校就这边好翻,没人值班也没有摄像头,基本上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也不在意自己把他们俩划到了“小人”的范围里。

凌远那时候还年轻,也不过是二十出头,他看着那个青年兴致勃勃的指点他如何安全有效的翻墙最后也只憋出来一句:“同学,你是哪个专业的?”

青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发,“啊?我不是你们学校的,我是警校的。”

他们学校隔壁的确是警校,两个学校也不过隔了一条街,凌远以前从未在意过,只是隐约记得偶尔上课的时候能从教室的窗户看到警校的操场。这会儿功夫青年已经三下两下蹿上墙头,还不忘和他打招呼,“我先走了啊,你要翻墙就赶紧翻,回头该被人发现了。”

这看起来像个翻墙老手。他翻墙的时候认真的想着。

 

下一次再见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学期,大二的时候加了几门专业课,到了期末复习的时候才觉得复习时流的汗都是当年报专业时脑子里进的水。好在他本来意向在此,倒也不算太难熬。几个月前在后门遇见的青年早被他扔在了脑后,但是当他在考试后再一次晚归时,那个青年的身影忽然就跳了出来,他想起那天那个青年坐在墙头上晃着腿朝他挥手的样子,然后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正想着从另一头有人匆匆跑过,场景和那天极为相似,他刚刚才想过的青年又一次出现在了这条街上,当他发现凌远时二人俱是一愣,然后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怎么又是你啊?”

凌远也笑了,“这不刚考完试,出来和以前同学聚聚。”

青年的眼神有些飘忽,上下乱瞟就是不往他身上落,“不然今天咱们别翻墙了。”

 

那天晚上他们去了路口的那家小咖啡厅,青年摸出钥匙一面开门一面和他解释,“这家老板是我一个朋友,有时候实在太晚了就在这住一晚,早上起来帮他收拾干净就行了。”

店面不大,青年没开灯,带着凌远径直往后面走,在员工休息室里有两张简易床,他略微理了理床单,脱了外套就直接躺了下来。凌远躺在另一张床上有些哭笑不得,他从未有个和仅仅见过两次的陌生人同睡一个房间的经历,他还不知道这个青年叫什么,只是莫名的想要亲近他。

青年在黑暗中轻轻咳了一声,听起来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我是不是还没告诉你我叫什么?我叫李熏然。”

“......我叫凌远。”

 

这事被韦天舒他们知道后就被添油加醋成了“两个人睡到一起才知道对方叫什么”。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后来两个人就莫名其妙的熟悉了起来,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凌远大学几年也就翻了那么两次墙,居然次次都遇见了李熏然,等到二人在一起后李熏然笑的像个得意的小狐狸,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咱俩有缘分呀,不然我怎么没遇见别人呢。

凌远打击他,你要是遇见的是别人说不定就直接去你们学校举报你了呢。

李熏然不服气,掐着他脖子问凌远你大爷的这是你想干的事吧?

他把自己从李熏然手里救出来,捏着他脸笑道,我怎么举报,难道要我去找你们系主任说你们学校最帅那小子天天晚上翻墙回学校吗?

 

李睿问过凌远,说你怎么和李熏然搞到一起去的——当然我不是说他不好,不过我们一直觉得你可能会和那谁或者那谁谁在一起。

 

他和李熏然在一起这事说白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向来是认为所有的行为一定要有确定的依据,可能李熏然是他唯一的意外。在和李熏然认识了一段时间后他只觉得这个青年活泼又骄傲,像是永远也不会为了什么而低头,有时候他又会觉得李熏然就应该这样理所当然的骄傲的活着。

有天晚上李熏然难得没有去翻墙,拎着几罐啤酒偷偷摸摸混进了医学院的宿舍楼,那天晚上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李熏然扣开一罐啤酒,大大咧咧盘腿坐在凌远的床上,满脸都是迷惑不解,他说,哥,现在的女孩子太难懂了,直接拒绝吧好像我一说话她们就要哭出来,可是说的太委婉了我又怕她们不明白,好麻烦啊。

凌远正在整理笔记,只是不咸不淡的说李熏然你要是敢把啤酒洒在我床上我就把你扔出去。

李熏然笑的直捶床板,说哎呀还好还好,至少你还是一样的好懂嘛。

 

到最后那几灌啤酒都被李熏然喝了,喝到最后就只会抱着被子傻笑,凌远一边叹气一边收拾了啤酒罐,在替他盖被子时见到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忽然鬼使神差地问他,那你要不要干脆和我在一起算了。

李熏然打了个酒嗝,过了半晌才轻轻回答他,好呀。

 

第二天李熏然酒醒后只觉得自己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缓慢的思考了很久,直到凌远拎着早餐回来时还看见他一脸茫然的坐在床上。

他不紧不慢的将早餐放在了桌子上,给豆浆插好吸管递给他,见他还是慢半拍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不然你就当我昨天晚上跟你开了个玩笑吧。

李熏然迟缓的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看向凌远,过了许久才回答他,我说话向来算数的,答应了就是答应了,不过...那什么...

啊?

李熏然憋红了脸,以后别人问起来,要说是我先告的白。

凌远哭笑不得,好好好,你先就你先。

 

他们俩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平时在学校的时候李熏然算不上有多高调,但也丝毫没有低调的意思,凌远当年先他一年毕业,李熏然还忧心了大半个月以后工作了可怎么见面。结果8月底回学校的李熏然就在隔壁看见了保了研的凌远,气得嗷一声就要扑过去打凌远。

凌远乐不开支,掐着他的下巴说我告诉你毕业前这一年别想着再翻墙了知道不?

蔫了吧唧的李熏然哼哼着答应了,临毕业的时候李熏然他爸把他调到了当年战友的手底下从基层干起,刚披上警服的李熏然天天骑着自行车来找凌远吃饭,骑着骑着他们就从凌远同学和李熏然同学变成了凌院长和李警官。

他们搬进新家的那天晚上李熏然在客厅地毯上铺成大字,扯着脖子喊还在刷厨房的凌远,说贤妻良母的凌院长,你能不能多看我两眼啊,厨房重要我重要啊。

五分钟之后凌远端着一盘苹果回来了,站在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李警官,你再不起来我就给你拍下来然后贴你们警察局门口去,让你们局里那群小姑娘看看你在家里都是什么德行。

李熏然爬起来,挑了个苹果歪歪斜斜靠在凌远身上,说哎哟那感情好,彻底断了那群小姑娘的念头。

接着他又笑嘻嘻道,也就你觉得我好的天上有地上无。

被凌远翻了个白眼后又老老实实坐回去啃苹果,过了一会想起什么来,说哥啊,我前几天回学校,看到你们学校后门那边有门卫了,估计你以后的学弟们想翻墙就没那么容易了。

凌远翻着杂志,心不在焉的说那就随他们去吧,毕竟不是谁都像我翻墙都能找着男朋友的。

李熏然差点被一口苹果噎死。

 

“对我来说,讨论爱情的本质和生命的起源是一回事——深奥?当然不是,只不过刚巧这二者我都不明白而已。”

 

当初凌远和李熏然刚刚在一起众人皆是不看好这种莫名其妙开始的感情,毕业的时候简瑶他们几个无聊,偷偷下过注看他们能不能挺过毕业分手这一俗套戏码——凌远毕业的时候来过一次,李熏然毕业的时候又来了一次。

这一赌局又从毕业延续到他们七年之痒,当所有人终于准备放弃,并真心实意的觉得这俩人没准真的能过一辈子的时候,他们忽然分手了。

当李熏然轻描淡写的告诉简瑶时她简直要惊掉下巴。她和李熏然从小就认识,算是见证了他和凌远在一起时的全部经过,一开始她除了吃惊还有疑惑,直到有一天李熏然得意的解释道,我当然早就喜欢他呀,就那么点酒还想灌醉我?不过瑶瑶你说爱情的本质究竟是什么重要吗?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俩现在能在一起,其他的还重要吗?

被李熏然的理直气壮噎得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简瑶还能说什么,她只好哼哼哈哈的应和着。

后来她想起这段,拿着这段回忆去找李熏然,说说好的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呢?

李熏然前一天喝的有点多——没了凌远管他,别人也管不住,这会正宿醉的头疼,后脑勺像是被人劈了一刀,他抱着靠枕,说瑶瑶,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分手,就像我也不知道我们俩为什么会在一起一样。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莫名其妙的谈了场恋爱,然后莫名其妙的分了手。

简瑶内心弹幕几乎快溢出来,最后努力了半天缩成一句话,你就作吧你。

 

李睿和韦天舒那边也没能问出来凌远为什么要和李熏然分手,凌远只记得他和李熏然决定分手的时候,两个人看起来都像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谁又知道两个人各自背地里的不甘心与舍不得。

 

其实过了这么久,凌远突然就不想知道他们当年为什么分手了,他只是想再看看他。

“所以,你就准备去李熏然他们队里报案,说是捡到东西了?”韦天舒露出了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傻逼的表情,凌远颠了颠钱包,露出了一脸不可否置的表情。

李睿进门的时候就看见韦天舒在窗前感慨,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只看到凌远的车出了医院,他好奇道:“你看什么呢?”

韦天舒啧了一声,“我在看一个傻子去找另一个傻子。”

 

李熏然想了一路会是什么人来报案捡到遗失物品,还非要点名道姓要找他。结果一推开接待室的门差点一头撞上去。

凌远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李警官。”

他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啊。”

“我捡到一个钱包。”凌远从怀里把钱包掏出来,慢吞吞的推了过去。

李熏然一开始只觉得那个钱包有点眼熟,等到被递到眼前的时候脑子哄的一下炸开了,前几天在婚宴上发生的事情连带着细枝末节都回想起来了。

有什么比在朋友的婚宴上认错了另一场婚宴主角更尴尬的事情吗?

有,你他妈还把钱包给人家了。

 

——他是第二天酒醒后在朋友圈里看到李睿他们发的照片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天另一场的婚礼的主角并不是凌远,然而他当时也只是盼着最近别遇见凌远,不然得多尴尬。

结果今天就活生生的打了脸。

李熏然浑身僵硬着把钱包接过来,一脸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偏偏还得露出一本正经接待热心群众的表情,他努力平稳了声线道:“谢谢,我会尽快转交给当事人。”

凌远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他叫住正要离开的李熏然,“你能不能帮我给他带句话?”

“什么?”

“这个钱包是旧款的了,他要是喜欢,我可以带他去买新的。”

李熏然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路神色匆匆的回了办公室。一进门发现简瑶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捧着茶杯坐在椅子上看他,他有些心虚的干咳一声,“怎么了?有事啊?”

简瑶一脸认真道,“没什么,闲着没事干下来看看两个傻子。”然后抱着杯子施施然回了楼上,留下一脸茫然的李熏然。

 

他的钱包一直摆在桌子上,一上午的时间他的视线总是控制不住的飘过去。钱包是他们俩刚在一起的时候买的,分手的时候他处理掉了大部分东西,分门别类的打包收拾好,然后锁到家里不常用的储藏室里,却唯独留下了钱包。

他已经不记得他们当时是为什么争吵,为什么分手。想到这里他又有些迟疑,有过争吵吗?他想起刚工作时跟着师父处理家庭矛盾,老警察和他感慨,说两口子会开始吵架都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想起刚分手时简瑶除了骂他作,同时还说,熏然,别轻易说分手,好吗?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想这个问题,需要写的报告一个字都没写。他挫败的关了电脑,无精打采的准备回家。

有一个想法忽然蹦了进来,他想,他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凌远坐在李熏然家楼下喝酒,西装外套扔在了车上,衬衫袖口被解开挽到手肘,等李熏然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喝了好几罐。

李熏然看起来像是被吓了一跳,“那什么,你怎么在这?”

他站起来,将罐子扔到垃圾桶里,“来找你。”

李熏然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走过去坐在了凌远刚刚坐过的地方,抬头认真的看着他,“哥,你说,咱俩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好好聊一聊了。”

凌远又扣开一罐啤酒,“两年多。”

李熏然忽然平静了下来,像是终于有机会把陈年旧事全部摊开,光明正大的摆出来,“更久一点吧,我记得咱们俩快分手那半年,平均一周都说不了十句话。”

凌远笑了一下,“是。”他转过头,看向李熏然,“现在想想,可能咱们俩那时候都挺傻的。”

“我今天忽然想起来,刚上班的时候,我师父带我出警,处理家庭矛盾,末了跟我感慨,说很多时候两口子吵架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不是所有人都会大打出手到离婚的地步。现在想想,可能他说的挺对的。”

“如果当年咱们俩都认识到这点,你说咱们俩是不是就不用分手了。”

“李熏然。”凌远忽然认真的喊了他的名字,“你后悔么?”他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会后悔吗?”

他莫名其妙的被激怒了,头顶上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有小飞虫不断围着灯光打转,“凌远,我说我爱你的时候,是真的爱你;而我说我要和你分手的时候,也确实是想要离开你了。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记得清清楚楚的人是我?”

他没有问出来的是,凭什么重逢时,失控的是我。凭什么你永远是这幅理智又冷静的样子。凭什么在当年的回忆里,走着走着,就忽然变成我一个人了。

凌远转过头看他,李熏然已经红了眼眶,露出的表情像是受伤后易怒的小动物,让人想要摸一摸他的毛发,替他包扎伤口,然后把他领回家。他怅然若失的叹气道,“可你要知道,这几年我未必会比你好过。”

 

爱情应该是什么样的。

有人觉得爱情应该轰轰烈烈,也有人觉得应该相敬如宾平淡如水。

可是这世界上的爱情大概都离不开一个心甘情愿,就像有人愿意为了拍一张日出而不远万里跋山涉水,也有人愿意为了爱情一辈子都停留在一个地方。

 

“如果这是简瑶当年看的俗套爱情电影,那么此时剧情应该放到了结局时,男主角在机场拦住女主角,深情款款的问她,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然后女主角红了眼睛,飞扑过去拥抱他,然后说,我愿意。”

李熏然手里还夹着烟,烟雾笼罩在他的眉眼间,像是此时晦暗不明的天气。他停顿了一下,同时弹掉半长的烟灰,他终于平静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凌远,问道:“——那么问题来了,你还愿意做这部既俗气又没人看的电影的女主角么?”

凌远只是拿走了他手里的烟,踩灭的同时搂住他的后脑亲了上去,低声到:“女主角?我可是要当最佳男主角的人。”

 

 

 

 

 

——END——

一路上努力着不让自己发刀,差点一个没控制住就【】了。

来个小剧场?

简瑶:世界上最俗套的爱情电影,明明就是两个神经病谈恋爱。

李睿:我一早就知道,这两作天作地的傻子肯定还得在一起,毕竟这年头,一个傻子遇见另一个傻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韦天舒:可喜可贺啊,两个傻子终于决定祸害对方的后半生了。

傅子遇:真心实意的希望以后不管他们分不分手都不要找我喝酒了,锅太多了,背不动。

薄靳言:你们真麻烦。


评论(26)
热度(588)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且歌 | Powered by LOFTER